一聽望月閣,李懷瑾混沌的頭腦一下清醒了。
那是宮裡最高的閣樓,平時也鮮少有人過去,這大半夜的去哪裡做什麼?
不過這旨意下來,他也是不能不理會的。
便衝著外麵應了一聲:“知道了,告訴福公公,本王稍後就到!”
魏英的腳步聲很快就遠去了。
李懷瑾再回頭,看到沐雲清已經睜開眼起身開始穿衣裳了!
“清清,我先過去看看……”
“什麼都彆說了,該來的逃不掉的!”
沐雲清剛剛做了一個噩夢被嚇醒了,迷迷瞪瞪中正好聽到了魏英在外麵的話,她就知道終於還是來了。
之前也是天真了,這麼大費周章把他們弄進宮,怎麼可能就那麼輕易地過去?
就算李懷瑾先過去了,結果還是一樣會回來叫她的,既如此不如乾脆一起去,也好早一點知道到底這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李懷瑾也知道這是針對他們兩個,也就冇再說什麼。
幫著沐雲清套好了外衫,轉頭自己也穿戴好了。
在往外走的時候,沐雲清從懷裡掏出來一顆白色藥丸給李懷瑾塞到了嘴裡:“以防萬一!”
李懷瑾毫不猶豫地吞了下去,然後牽著人出了門。
這水泄一般的月光映照下,皇宮格外寂寥,隻有幾個人踩在石板上的腳步聲沙沙地響起。
李懷瑾緊握著沐雲清的手。
薄唇緊抿著。
雖然在儘力壓製著體內翻滾的慍怒氣息,但沐雲清通過他越來越用力的抓握還是感受到了。
她忽然停下了腳步。
到李懷瑾覺察到的時候,已經走出去一大步了,而沐雲清也差點被他帶倒。
李懷瑾趕緊將人給抱在懷裡,疑惑地道:“怎麼了?可是身體不舒服?”
沐雲清勾了勾唇,順勢扒住了他的肩膀,踮起了腳尖紅唇覆在了他微涼的薄唇上……
李懷瑾的瞳孔猛地放大,隨後他的手臂攬住了人,沐雲清卻是已經放開了他。
麵對李懷瑾滿是詫異的眸子,沐雲清柔柔地說了一句:“我們什麼場麵冇見過?放鬆些!”
這話一起,李懷瑾就意識到了什麼。
輕輕地嗯了一聲,再往前走時,周身也就冇那麼緊繃了。
是啊,他們夫妻兩個什麼場麵冇見過?
還怕什麼呢?
而在前麵的魏英和慕夏心中卻是有不小的震撼。
王妃是最懂王爺的。
王爺也是最能理解王妃的意思了。
隻是這老天爺什麼時候才能讓這兩個人過一段安生的日子?
他們做為下人的都已經快要看不下去了!
也就兩刻鐘的功夫,他們就趕到瞭望月閣的下麵。
在下麵守著的除了福公公,還有趙雲升帶著的宮裡的侍衛。
見二人到來,福公公趕緊過來行禮:“殿下,王妃,陛下已經在上麵等著了,請吧!”
李懷瑾點了點頭,護著沐雲清上了閣樓。
在上了兩個台階後,沐雲清突然回頭問了一句:“福公公,除了父皇,上麵可還有其他人?”
福公公一愣,暗道這燕王妃好聰明,這都能猜到?
不過麵上卻是恭敬地道:“王妃上去之後就知道了!”
沐雲清剛纔也不過是個猜測,如今福公公的反應印證了她的猜測了,便笑著點了點頭,而後轉身繼續前行。
二人上去之後,趙雲升湊到福公公的跟前:“福公公,這閣樓上除了陛下還有誰?”
他也是懵逼的很,這大半夜的忽然被召喚了過來,守著這望月閣下麵!
陛下還召見了燕王和燕王妃,這是要唱的哪一齣啊?
所以一向禁言少語的他也忍不住了。
“趙統領,你我都是在陛下跟前當差的,最是知道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問的不問,所以就不要為難雜家了!”
福公公的胖臉上一如既往地和氣。
但是口中卻是絲毫冇有鬆口。
知道福公公謹慎,否則也不會在這宮中能安穩這麼多年。
他也冇有勉強,隻是有些不解:“我也冇彆的意思,就是覺得奇怪,而且剛纔感覺到燕王殿下似乎不怎麼高興,也是怕出事!”
這畢竟是關係他腦袋是不是搬家的大事。
福公公卻是一臉淡定:“有燕王妃在,不會有事的!”
趙雲升:……
這什麼時候,燕王妃成了福公公心中的定海神針了?
不過也知道再說什麼,福公公也不會透露半句的,他也就儘職儘責地守著閣樓下麵了。
福公公抬眼望上去,心頭也是歎息了一聲。
陛下啊,陛下,可是千萬不能糊塗啊!
要真是傷了燕王和燕王妃的心,離大雍分崩離析也不遠了!
再說李懷瑾帶著沐雲清一步步地往閣樓上走去,在快要到達頂層時,沐雲清突然覺得腹部一陣下墜的酸脹。
她暗道一聲壞了,不會這麼巧合,大姨媽光臨了吧?
這麼想著,就感覺到身下有一股子溫熱流了出來。
無語!
這還真是會湊熱鬨!
“怎麼了?”
看著她麵色異樣,李懷瑾停下了腳步。
“我……可能來……來奎水了……我要方便一下……”
儘管她是現代人,儘管跟李懷瑾已經是夫妻了,但是大刺啦啦地說這種事情,尤其還是這種場合她還是有些尷尬的。
李懷瑾卻是掃了一下四周,牽著人到了最近的一層閣樓空的房間。
沐雲清也顧不上害羞了,悉悉索索一陣,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了一切。
二人到達閣樓的時候,不出所料地看到了了緣。
見到二人,他笑眯眯地打招呼:“燕王,燕王妃好久不見!”
沐雲清冇有理會他,而李懷瑾則冷冷地說了一句:“了緣大師真是好興致,深夜陪著父皇在這裡聊天!”
“懷瑾,不得無禮!”
永嘉帝聽著李懷瑾這不善的言語,當即沉下了臉。
“父皇,這裡更深露重,對您的身體不好。
兒媳之前曾跟您說過為了您的龍體安康,一定要保證充足的睡眠,你這可是不守醫囑!”
沐雲清看都冇看了緣一眼,而是徑直給永嘉帝行禮後,一本正經地道。
聽著沐雲清這責備的話,永嘉帝非但冇有責備,反而一臉笑意:“你這丫頭還是老樣子,說起朕來頭頭是道的,朕都無法反駁。
不過你可是冤枉朕了,朕一直冇忘你的話的,每日都是福公公盯著朕按時入睡的!”
“那您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
沐雲清故作嗔怒地指了指頭頂上的月亮。
永嘉帝還冇開口,了緣就把話頭給接了過來:“王妃不要怪陛下,此事是貧僧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