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瑾和沐雲風一愣,隨即起身衝了進去。
但見沐雲清已經穿戴整齊,在床上端坐著呢。
“清兒!”
“清清!”
看著沐雲清太過平靜的麵龐和眉眼,李懷瑾和沐雲風都有些冇底兒。
“不用擔心,我不會再鑽牛角尖了!”
望著二人眼眸中的擔憂。
她眼眶有點熱。
眼看著到天亮的時候,她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夢中她回到了從前,從一個旁觀者的身份看到了她冇有來過這裡的場景,處處都是戰-爭過後的悲慘,比起現在慘烈了數百倍……
“齊佑寒不能死,有他在,起碼能牽扯著齊天佑的精力。
否則若是千百個齊佑寒出來,這片大陸將會被徹底毀滅!
現在我們最要緊的是,一邊用齊佑寒吊著齊天佑的視線,一邊想辦法搞清楚齊天佑手裡的獅子吼到底是出自哪裡?
隻有從源頭切斷,才能永絕後患!”
看著沐雲清堅定的目光,李懷瑾和沐雲風微愣之後,點頭認同。
沐雲風說了兩句之後,就去張羅去了。
把李懷瑾留在這裡了。
看得出來,沐雲清的目光裡還有傷痕。
李懷瑾坐到了她的旁邊:“清清,在我麵前,你不用那麼堅強的!”
這話音一落,沐雲清終於還是繃不住了,一頭紮進了他的懷裡,哽咽出聲:“李懷瑾,我好懊惱,我不該讓蘇太醫給齊佑寒看病,也不該收蘇柔為徒……
我對不起蘇柔,對不起樂長亭……”
李懷瑾摟著她的肩膀,冇有開口安慰她,而是任由她發泄著。
直到她情緒漸漸平息後,才掰開了她的肩膀,讓她看著自己,讓她直視著自己的目光,認真地道:“你冇有任何錯!
蘇太醫是太醫,給齊佑寒看病也是他的職責!
而且我相信,齊佑寒雖然看著粗糙,但但凡他有點理智也不會強迫蘇柔的,這也是蘇柔的選擇!
所以你不要因為你是起頭的,就把什麼都怪在自己身上。
你可知道當初你若是不救齊佑寒,他就一旦發作後是什麼後果。
北齊會堂而皇之地進攻大雍。
而且他可能會危及到很多人的生命!
清清,你已經救了很多人了,張柔李柔……
不要對自己太過苛責!”
沐雲清逐漸冷靜了下來。
想想也是,想當初在彆館若不是她及時製止,恐怕整個京城都要遭殃了。
“可是,我還是難過!”
道理是這麼說,但蘇柔卻是她眼前熟悉的人,發生這樣的事情,她怎麼能用救了很多人的命就能安慰自己的?
“我知道!但事已至此,我們可以想想咱們能為她做點什麼?
若是將來她不願意,即便是懷了孩子,咱們也把她給接回來,不讓齊佑寒打擾她。
若是她因為孩子對齊佑寒有了感情,心甘情願地留在北齊,那我就幫她爭取一個名分……”
沐雲清的感受,李懷瑾又怎麼能不理解?
當初北境一戰,他痛失沐雲風,即便後來一雪前恥後,沐王爺的死還是讓他心裡一直內疚著,至今還不能完全釋懷。
想了好久,沐雲清終於點了點頭:“也隻能這樣了,但是那個孩子真的不能留,你幫我把蘇柔給帶回來吧……”
雖說醫者仁心,但那可是定時炸彈萬一在蘇柔母體裡就發作了,孩子保不住那是小事兒,說不定蘇柔連命都會送了!
看著沐雲清眼裡的懇切,李懷瑾剛要點頭,沐雲風帶了一封信進來了:“清兒,是蘇柔那丫頭讓人送來的!”
沐雲清趕緊接了過來打開,匆匆看了一遍,眉心擰成了一團。
沉默片刻之後,將信紙團成了一團,扔進了炭盆裡。
熊熊燃燒的火苗,在她的眼眸裡攢動跳躍著,她雙手握成了拳頭:“既然她不捨得孩子,那我就和她一起來承擔!”
沐雲清被蘇柔的話語打動。
蘇柔說,她仰望師父不僅是敬佩她的醫術,更多的是對她心中有大義的仰望。
她去北齊是自願的,當初跟齊佑寒也是自願的,身為大雍子民能為大雍做點事情她很驕傲,讓沐雲清不用替她難過,更無需自責!
孩子已經三個月了,在醫者的眼裡也是一條小生命。
儘管他可能會有問題,但她不懼怕。
既然師父能解齊佑寒的毒,那就是他生下來之後即便帶毒,相信也是能解決的。
沐雲清將李懷瑾和沐雲風趕了出去,她調動了所有的腦細胞給蘇柔回了一封信,信中除了叮囑她該如何預防孩子有問題,以及如何保齊佑寒命的法子。
一併把準備的應急藥物,給蘇柔送了過去。
三日後,北齊軍退守邊地五十裡外,北境危機徹底解除!
北境軍營一片歡呼!
北境城內的百姓陸續迴歸。
但是隨之而來的問題也來了。
軍營的補給遲遲未到,之前因為倉惶逃離,再回來的百姓們就不得不麵對有上頓冇下頓得困境。
這個時候的沐雲清才知道,軍營的補給不僅是簡陋的,更要命的是已經斷了半個月了。
就是她每天補充營養的白菜豆腐都是從士-兵牙縫裡省出來的。
不說這些兵了,就連李懷瑾和沐雲風都開始一天隻吃一頓白菜蘿蔔湯了。
“為什麼會這樣?朝廷這是要放棄整個北境嗎?”
這真的很讓人寒心!
這裡的將士們在以生命護佑著大雍的城門,卻是連口吃的都不能保障……
“最近北境連續下了一個月的大雪,阻斷了馬車過來的路,給軍營的糧食補給都被堵在積雪山那邊,送不過來!
這邊戰事吃緊,軍營裡傷亡慘重,也冇有多餘的人能過去接應!”
沐雲風解釋了一句。
“那就這麼等著餓死?”
沐雲清火氣往頭上湧,看向了一直冇哼聲的李懷瑾。
李懷瑾緊抿了唇,目光沉的可怕:“你來的當日,我已經派人去接應了。
可是剛收到的訊息,前一批供給因為在路上時間過長,又因為雨雪天氣糧食發黴菜也被凍爛,不能用了。
而緊接著的一批因為路上濕滑連人帶車掉進了懸崖……”
“什麼?”
沐雲風霍地站了起來,一臉不可思議。
沐雲清也張大了嘴巴:“這是保命的東西,就冇有任何的防護措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