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也是擔心您!”
沐雲清說著便移步走了過去:“原本臣女算著藥丸也快要吃完了,也想過來看看陛下的!”
人都來了,自然也冇有攆出去的道理。
再說了永嘉帝現在頭也的確難受的緊,便招了招手示意她坐下:“聽懷瑾說你前些日子病了?”
永嘉帝的話讓沐雲清一愣,想來這是李懷瑾不讓她受到打擾的托詞吧。
不過她那也不能算是病。
當然這話可是不能跟永嘉帝說的,遂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染上了點風寒,已經好利索了。
陛下把手伸過來,臣女給您把把脈!”
看著沐雲清眉目清朗,自帶沉穩之氣,永嘉帝起伏不定的心緒也平和了不少,便順從地把手腕放在了脈枕上。
沐雲清素白的手指隨後就搭了上去。
屏息凝神一刻鐘後,她纔將手指移開,一臉嚴肅地看著永嘉帝地道:“陛下若是再不休息,恐怕以後頓頓離不開苦藥丸子藥湯子了!”
有中風高血壓史,最忌飲食睡眠不規律還有情緒大起伏。
可偏偏永嘉帝這樣樣都占了。
這讓身為醫者的沐雲清有些惱火。
但介意對方的身份,她能做的也隻能是提醒。
聽聞頓頓要離不開藥,永嘉帝也是眉頭鎖的緊,他惜命但是討厭喝藥:“朕以後儘量,丫頭有冇有立刻能止暈的藥,朕這頭感覺不是自己的了!”
剛纔還嫌棄福公公多事,這一會就改口了。
真是逞強。
“藥物起效冇那麼快,臣女給您用針吧!”
說著沐雲清讓福公公進來幫著永嘉帝躺下,她便從藥箱裡取出了金針。
密密麻麻的金針紮在永嘉帝的頭上,便福公公看的是心驚肉跳的。
這若不是四小姐,他是絕對不敢讓人這麼做的。
因為灌輸了些自己的心神,永嘉帝的頭暈症狀很快就緩解了,他舒坦地出了一口氣睜開了眼睛。
拔針後,沐雲清把事先準備好的一盒藥丸拿出來一顆給永嘉帝就著水服下了。
剩下的交給了福公公,並囑咐他什麼情況下服用以及如何服用。
之後再次看向永嘉帝道:“不管是吃藥還是鍼灸都隻能是緩解頭暈的症狀,陛下還是得遵從醫囑規律作息才行!
天大的事情都冇您的身體重要!”
永嘉帝擺擺手讓福公公出去了。
之後才歎息了一聲:“丫頭啊,朕何嘗不想休息?但前前後後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朕哪裡能合的上眼?
南平北齊,太子大婚天降異象,如今又是了因大師,哎……”
知道這裡的人都迷信。
永嘉帝也不例外,太子大婚那事兒,惹來的不少民間的非議,對他打擊就挺大的。
為此欽天監的監正都下台了,還連累了一大批人。
這剛消停了冇幾天,又出了了因這事兒。
堂堂皇家寺院的住持大年三十坐化也就罷了,可偏偏平地一聲驚雷引來一場天火將肉身化為了灰燼。
這在百姓中引起的恐慌可是比太子大婚下大雪的威力要大的多了。
剛纔沐雲清進宮的路上都感受到了。
雖然京城依然繁華,但明顯就能感覺到街上恐慌焦慮的情緒在瀰漫著……
這種勢頭下去,若是稍微有些風吹草動什麼的,勢必會引起一場巨大的波瀾。
自己都能想到的事情,永嘉帝這個做皇帝的肯定更明白。
易地而處的話,她也做不到坦然以對的。
當然這話沐雲清心裡清楚,但不會當著永嘉帝的麵說的。
她能做的也隻能是儘醫者的職責:“陛下想多了,了因大師雖然是得道高僧,但終歸還是人,人有生老病死也是稀鬆平常的事情。
陛下節哀纔是!
其他的不過是湊巧了而已。
至於太子殿下大婚日天降大雪,依臣女說那也是好兆頭呢,預示著瑞雪兆豐年,來年風調雨順,糧食豐產百姓富足。
還有太子和太子妃恩恩愛愛白頭偕老呢。”
這話讓永嘉帝眼前閃過一絲詫異:“還能這麼說?”
沐雲清笑了:“自然啊,凡事都有兩麵,單看從哪麵看了。
心裡充滿陽光的人自然會看到好的一麵,反之就是好事也能被悲觀的人認為是噩運連連了!”
除開了因的事兒,沐雲清真的覺得冬天裡下雪在正常不過了,但是在這裡都被曲解成了這個樣子,讓她啼笑皆非了。
一時間永嘉帝竟是被沐雲清這一番很有哲理的話說服了,他頻頻點頭:“說的有理,朕怎麼就冇想到?”
若一開始這麼想的話,哪裡還會有後麵這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事情?
可是如今後悔晚了。
“陛下是日理萬機太忙了,哪裡有空想這些?說起來也都是下麵的人辦事不利!”
在沐雲清看起來,事情弄到這種地步欽天監也是有責任的。
既然知道影響巨大,那出現了問題,必須趕緊想個補救的措施,加大正麵的宣傳啊。
任由這麼蔓延著,那可不就越鬨越大。
再加上出了了因這事兒,一疊加,就更糟糕了。
說起下麵的人,永嘉帝頭又疼了起來:“下麵的人要是有丫頭你這番靈巧的心思就好了!”
一個個的,就知道臣有罪!
關鍵時刻,屁事都不擋。
隻可惜啊,這丫頭是個女兒身,不能委以重任!
永嘉帝暗自歎息中又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丫頭,了因大師之前離京的時候,曾去過沐王府,他有冇有跟你說過什麼?”
說起來永嘉帝現在更在意的是了因的離世。
看著永嘉帝探究的目光,沐雲清也冇什麼猶豫的:“他隻提醒了臣女要戴上陛下賞賜的那塊護身符,說是先住持開過光的,能保佑臣女,其他的冇說!”
至於什麼有緣人啥的,她自然是不會告訴永嘉帝的。
提起那塊護身符,永嘉帝也想起了來:“那塊護身符你是得好好戴著,當初元虛大師給朕的時候可是千叮嚀萬囑咐的,等你及笄後交給你的。”
提起她那不靠譜的師父李元虛,沐雲清又好奇起來:“元虛大師走的時候也很突然嗎?”
永嘉帝搖了搖頭:“元虛大師安排好了一切。
這也是為什麼朕對了因大師的離世不安的原因,他冇給朕留下隻言片語,連下一任主持都冇有指定……”
沐雲清皺眉頭。
於是更加確定了這了因的突然離開,是自己的緣故了。
隻可惜人已經不在了,再也不能去找他問個明白了。
“三位殿下不是去南安寺了嗎?相信會有一個合適的安排的,陛下不用太過擔憂,若是被登入極樂世界的了因大師知道了,恐怕也心生不安呢!”
眼看著永嘉帝的眼皮開始發沉,沐雲清的聲音越來越低。
直到聽著永嘉帝呼吸均勻了,才起身同福公公打了一聲招撥出去了。
走到外間,發現陸太醫也在,便同他聊了幾句永嘉帝的身體狀況,隨後就離開了。
從禦書房出來冇走多遠,就被張皇後身邊的慈英給追上了:“四小姐,皇後孃娘請您去一趟怡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