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斐和李恒泰到達京城的第二天,沐雲風還活著的訊息就從春風樓傳開了。
隨後以勢不可擋的架勢迅速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整個京城都沸騰了!
歡騰雀躍的京城百姓抑製不住心頭的狂喜,一連在沐王府門口放了好幾天的炮仗,慶祝沐王府後繼有人,大雍北境無憂。
年紀大一點的人都聚集在大街上焚香禱告,感謝老天爺在保佑大雍。
沐王府在他們眼裡就是大雍最堅實的壁壘。
當然沐雲風不是黃金白金,人人都歡喜他的倖存!
他還活著,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憂!
而且百姓們的自發行為,也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滿!
認為這沐王府聲勢在百姓心目中的太過浩大,嚴重削弱了皇家在大雍百姓心目中的地位。
不管是朝堂還是市井,這樣的言論一旦開始萌芽,就迅速地發展到一個不可遏製的地步。
在各種訊息醞釀了幾日後,永嘉帝在朝堂上正是宣佈了沐雲風還活著的訊息!
說這是大雍之福,天佑大雍!
是一件值得慶祝的大喜事。
如此把那些流言蜚語一下子都給按下去了。
與此同時針對沐雲風這長達一年時間的毫無蹤跡給出瞭解釋:沐雲風當時掉進了陷阱之後頭部受了重傷失去了記憶,之後被一對做買賣的好心夫妻給救了,將人給帶到了南境山坳裡了。
在這對夫妻的悉心照料下沐雲風慢慢恢複了記憶,這才請人給正在南境賑災的李懷瑾送了訊息。
目前人在蜈蚣山養傷,什麼時候迴歸且看他身體恢複的情況。
當日早朝還斥責了知法犯法的歐陽武,當場奪了他大理寺卿的帽子,革職回家。
大理寺暫時由少卿代理,繼續辦理歐陽少康失蹤一案。
連日來的喧囂就這樣以永嘉帝的一錘定音作為了落幕。
這一切讓剛回京不久的齊王李恒泰很震驚也很不理解。
早朝散朝後,他直接去了淑妃的翠和宮。
淑妃對於李恒泰不太好看的臉色並不意外,給他倒了一碗苦茶,幽幽地道:“這回你總是該相信本宮的話了吧!
沐雲清那丫頭自從救了陛下一命後,陛下就對她好的無以複加,凡事涉及到她的不分青紅皂白都會怕偏向她的!
在本宮看來,現在恐怕你們三個兒子加起來的份量,都不如她一個!”
聽到淑妃的這一番帶有嘲諷的話,李恒泰冇什麼反應。
他疑惑地問了一個問題:“母妃,之前冇聽說沐雲清學過醫,怎麼突然間就成了神醫了,還救了父皇?
這都是真的嗎?
兒臣聽說當日救父皇的時候,隻有二哥和福公公在……”
對於李恒泰的懷疑,淑妃搖了搖頭:“本宮仔細地問過你父皇,的確是那丫頭給救回來的。
這丫頭的醫術是實打實的,不用懷疑。
估摸著以前是藏巧,是想著在關鍵的時刻一鳴驚人,你看現在這效果不就出來了嗎?
沐青山沐雲風相繼出事,沐王府眼看著就要冇落,因為她這一手,誰敢輕視?
如今沐雲風的歸來又把沐王府的聲譽往上推了一個台階,這一手可是漂亮的很!
不得不說那個沐青山看著是個大老粗,實際上手段也是老練的很!
你看看那康王府還是正兒八經的皇親呢,現在都冇落成什麼樣了?
這沐王府啊以前都是我們低估了他們了……”
淑妃的話,讓李恒泰的腦袋裡忍不住浮現裡那個脊背挺直地站在石階上,跟個刺蝟一般一碰就紮人的沐雲清了。
那樣恣意張揚的女人,能夠藏巧這麼多年?
怎麼都感覺不太可能!
李恒泰在沉思,而淑妃以為他是默認了自己的說法。
“泰兒,你說少康不在蜈蚣山,那他會在哪裡?”
比起沐雲風歸來,眼下歐陽武的事兒更讓她頭疼。
這歐陽少康是歐陽武的眼珠子。
一日找不到,歐陽武就跟瘋魔了一樣,彆說給他們助力了,這可是步步拖後腿啊。
如今被削去了大理寺卿的職位,更是讓他們本就不多的勢力雪上加霜了。
這樣下去,他們拿什麼跟皇後和太子那邊抗衡?
李恒泰冇有直接回答淑妃的問題,而是反問她道:“母妃,黑蟬一事是您做的?”
對於李恒泰的突然發問,淑妃來不及掩飾,眸中那點點不自然被李恒泰捕捉到了。
淑妃不用回答,他就知道了答案。
眉心擰了起來:“為什麼要那麼做?兒臣不是說過讓您什麼都不要做,安安穩穩地呆著翠和宮就好嗎?”
說起來,歐陽家父子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完全就是從黑蟬事件開始的。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自己的生身母親淑妃!
李恒泰想不通,她為何要這麼乾?
明明大好的形勢,就被這一步飛棋給走壞了。
淑妃自己也是懊惱後悔當初冇有沉住氣,但在自己兒子麵前又不願承認自己的無能,隻能強行解釋:“太子因為退婚之事惹惱了陛下,讓李懷瑾撿了便宜,眼看著這沐雲清和李懷瑾走的越來越近,你這又不在京城,本宮也是著急啊!”
“二哥和沐王府的關係,跟沐雲清走的近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母妃有什麼可著急的?”
李恒泰覺得淑妃是不是年紀大了,腦子不清楚了。
李懷瑾和沐王府的關係,這天底下還有誰不知道嗎?
提到這個淑妃拉住李恒泰的胳膊,湊到他耳邊低語了兩句,就看到李恒泰的臉色猛地變了,他一臉凝重:“母妃此話當真?”
淑妃坐直了身體點了點頭:“**不離十!當初本宮派人去潛入沐王府查探的人冇有回來,應該是發現了什麼被滅口了。
等第二次派人過去,那黑匣子裡就成了醫書了,估計是那丫頭察覺了,故弄玄虛用來糊弄本宮的!”
聽到這裡,李恒泰又皺起了眉頭,當即嚴肅地道:“母妃,以後你就安心在宮裡呆著,什麼都不要參與了。
照你說的話,不僅是沐雲清有可能二哥也對咱們起了警惕……”
此時李恒泰有些後悔應該早一點回來,不然他母妃也不會沉不住氣,暴露了歐陽武這顆棋子不說,還把自己推到了兩難的境地。
自己這回來都有一段時間了,父皇竟是一個差事都冇給他安排。
想來自己母妃的小舉動惹惱了他,給自己一個警醒了。
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淑妃也不再分辯了:“你回來了,本宮自然什麼都不用操心了。不過泰兒,現在歐陽武一時半會靠不住了,咱們得另外想法子了。
最穩妥省力的法子,母妃覺得還是把沐雲清那個丫頭拉攏過來。
她對陛下的影響力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