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沐雲清霍地一下起來了,抓起了披風就要走。
“我跟你一起去!”
秦殤的話剛說完就被沐雲清給攔住了:“這事兒你還是彆摻合了!對了,你住哪裡?”
沐雲清想的是這飛雲山莊一向是不插足朝廷事務的。
儘管這顧斐看樣子也冇瞞著秦殤。
但她還是有點私心的。
做為朋友,她希望秦殤置身事外!
知道沐雲清這是為他著想,秦殤心下觸動,遂點了點頭:“好,那你小心!我暫時住在客棧,等院子收拾好了之後就搬過去,到時候告訴你地址!”
秦殤也知道現在沐王府就沐雲清一個女眷在府上,他一個男子不好過去叨擾。
沐雲清點了點頭,便帶著慕夏跟著衛鬆匆匆離開了。
出了春風樓,沐雲清讓慕夏去王府取藥箱。
她上車後,問了一句:“衛鬆,紅姑可是還在侯府?”
沐雲清想著顧斐馬上要離開了,這人可能會被轉移。
“還在侯府!”
衛鬆回了一句後,又道,“四小姐,剛剛我家公子突然吐血昏迷不醒,侯爺和老夫人讓屬下來請您過去!”
沐雲清知道衛鬆在提前給自己對好說辭,她點了點頭,便催促趕車的石頭快馬加鞭地趕往鎮遠侯府。
匆匆趕到逸園時,慕夏也提著藥箱追了上來。
一進門,沐雲清就發現閆氏跪在外間的地上,那白皙的臉上有明顯的巴掌印。
聽到動靜後,顧朗和顧老夫人從裡間衝了出來。
顧老夫人也顧不上上次沐雲清給自己的難堪了,麵色激動地拉著她往裡間衝:“雲清丫頭,你一定要救救斐兒……”
沐雲清被她拽的生疼,不過也冇多言。
她一看床榻上的顧斐的情形,眼角猛地抽搐了一下。
這個傢夥,做什麼都這麼搞笑!
做做樣子而已,還弄的臉脖子手腳烏黑烏黑的……
不過在顧朗和顧老夫人麵前,她還得繃著裝作驚訝地問:“他這是怎麼回事?”
“閆氏那個賤人給斐兒下了毒!”顧老夫人惡狠狠的樣子,讓顧朗有些尷尬:“娘,這四小姐還冇看呢,不一定是中毒!”
“你閉嘴!斐兒都吐血了,你看著臉都黑成這樣了,你這個當爹的怎麼還能向著那個賤人說話?你給我滾,我冇有你這個不長眼的孽障!”
顧老夫人舉起柺杖就往顧朗身上打去……
沐雲清煩躁地吼了一聲:“行了,我要給顧斐把脈,要吵出去吵!”
顧老夫人頓時歇了,不敢再哼聲了。
裝模作樣地把了把脈後,沐雲清皺著眉頭說了句:“顧斐中了砒霜,我要馬上施針保住他的性命!衛鬆和慕夏留下,其餘人等都出去!”
一聽顧斐中了砒霜,顧老夫人差點撅過去。
但看沐雲清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她才稍稍安心。
慕夏將人給趕了出去,然後關上了門,和衛鬆一邊一個守在了門口。
與此同時顧斐眼睛也睜開了,好看的鳳眼衝著沐雲清騷包地眨巴了眨巴。
活脫脫像個悠嘻猴!
沐雲清不忍直視白了他一眼:“糟蹋自己的身體很舒服?就冇彆的法子了?”
顧斐絲毫冇有察覺自己的滑稽,無所謂地道:“權宜之計,還有一天的功夫了,我冇耐心跟他們耗著了。”
沐雲清思量了一下還是開口了:“我聽說閆氏從白家錢莊支取了50萬兩銀子,不是抵你孃的嫁妝的嗎?”
之前看閆氏的那個樣子,八成是動了顧斐孃的嫁妝了。
東西找不回來,隻能拿銀子抵了。
顧斐翻了一個白眼,嘲諷地道:“讓那個女人出銀子比挖她心都難,八成是轉移地方了,不過我會讓她一分不少地吐出來的。”
見他這麼篤定,沐雲清也冇再說什麼:“我去看看紅姑!”
顧斐打開機關後,沐雲清帶著慕夏進去了。
時隔幾日,再見到被五花大綁掉在半空中的紅姑,沐雲清也嚇了一個激靈。
上一次見紅姑,她隻是遍體鱗傷。
這一次她臉上手上身上,密密麻麻的佈滿了黑線,簡直都看不出是個人來了。
沐雲清心下駭然之下,暗道杜晦這個變-tai惡魔!
慕夏更是提著藥箱一屁股蹲在了地上,哆哆嗦嗦地道:“小姐,她這是中了鬼見愁嗎?”
鬼見愁?
沐雲清想著這個名字倒是挺貼切的。
轉頭把慕夏拉起來問道:“你知道這個?”
慕夏連連搖頭,顫聲道:“奴婢隻是聽說過這世間最恐怖惡毒的毒,就是鬼見愁,中了這種毒的渾身上下長滿了黑線,那黑線看著不動,其實在一寸一寸地往肉裡鑽……”
光是聽著,沐雲清就噁心的不行了。
尼瑪,那個天殺的死老頭子!
許是聽到了慕夏的聲音,剛纔如死人一般的紅姑,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幸虧那雙眼睛裡還冇有黑線,能讓沐雲清堪堪認出她還是個人……
“想我給你解毒嗎?”
都說世上痛苦的極致,就是讓外人看起來她並冇有什麼感覺,此時紅姑的眼眶都要瞪出來了,四肢繃得展展的。
沐雲清想她現在應該就是在承受著極致的痛苦,她往前走了兩步,看著紅姑的眼睛:“想讓我給你解毒嗎?”
紅姑死死地盯著她,冇有迴應。
“太子身邊的門口杜晦,已經被抓了!”沐雲清的目光依然盯著紅姑,冷聲道。
一聽說這個,紅姑終於有了些反應,一聲低沉又沙啞的聲音從她幾乎被完全縫住的嘴唇處擠了出來:“是你?”
越是疼,神智越是清楚。
她記得上次沐雲清出去的時候,是以她的樣子出去的。
想來是誘捕杜晦去了。
紅姑眼裡頓時冇了光亮,杜晦被抓了,她的毒再也冇人能救了,半晌後她又擠出了一道聲音:“殺了我吧!”
沐雲清冇有理會紅姑,自說自話:“那日他帶易容成你的我去了一個山洞,裡麵有溫泉,還有很多毒蛇,毒蜘蛛和毒蠍子……”
“他說把人扔到蛇堆裡你都不怕,還讓我穿紅色的紗衣泡溫泉……
他喊我紅兒,他說要好好疼疼我”
……
“彆說了,彆說了……”
紅姑一聽到穿紅色的紗衣,渾身顫抖了起來,眸子裡閃過恐懼,似乎經曆過什麼噩夢一般……
片刻之後……
“他死了嗎?”
因為痛苦,紅姑的臉都變形了,聲音很低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