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這麼一瞬間的功夫,齊落雁感覺到自己的手猛地被齊佑寒給抓緊了,已經合上的眼皮驀然睜開了!
沐雲清看到形同骷髏似的齊佑寒時,也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氣。
這還是人嗎?
要不是那雙眼球還能動,活脫脫就一個乾屍啊!
心頭歎了一聲,以最快的速度從藥箱裡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營養液給他輸上了。
隨後又捏著他的嘴往裡麵灌了一小瓶白色的液體,強迫他喝了下去。
齊佑寒抗拒著不咽,一直眼巴巴地往沐雲清的身後看。
沐雲清揚了揚眉毛:“你確定蘇柔和孩子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不會嚇昏過去?然後留下一輩子的心理陰影?
放心,我都把人帶來了,肯定會讓你見她們一麵的,好好配合,等你稍微能見人的時候,我就讓她們過來見你!”
沐雲清這一句話,就讓齊佑寒乖乖地張開了嘴。
眼見著齊佑寒的一口氣就這麼緩了過來,齊落雁喜極而泣,激動地抱著沐雲清連連道:“我要是早點向你求助就好了。
二哥也不用遭這麼大的罪了!”
其實在齊天佑之前,齊落雁同齊佑寒也不過是普通的兄妹關心,確切地說比普通的兄妹關係還有疏遠一點,這也是跟敦河部一直奉行的中立的立場有很大關係的。
真正讓她跟齊佑寒走心也是齊天佑後,齊佑寒扛著不過幾個月的壽命,一心為她鋪路的舉動。
這一段時間以來的相處,才讓她體會到了齊佑寒的被齊天佑毀掉的一生是多麼的悲催。
所以奔著在他臨死之前,她就想著為他做點什麼。
不想再去找蘇柔的時候,她的手下竟是有意外的發現……
要是她早多想一點,估計也不會這般被動了。
沐雲清一臉嫌棄地推開了她:“鼻涕都抹我身上了,你早點向我求助我也來不了!”
齊落雁一想也是。
之前大雍鬨的也不可開交呢。
而且最首當其衝的就是沐雲清了。
那個時候生死都不明,哪裡還管得了旁的事兒。
說起來這還都是天意了。
“行了,派人在這裡守著,等這一瓶子都滴完了,讓人叫我!”
看著齊佑寒閉著眼睛呼吸已經平穩了下來,應該是睡著了,沐雲清就起了身。
齊落雁趕緊跟了起來:“二哥,他這是冇事了?”
“想什麼呢?不過是能讓他迴光返照幾天罷了,該準備的後事還得準備著!”
倒不是說沐雲清說話太過直接。
而且齊佑寒的狀況就是大羅神仙在世也救不了他。
他的身體已經被徹底地掏空了。
齊落雁眸中剛剛燃起的希望又一下子破滅了。
不過隨後還是衝著沐雲清感激地道:“那也謝謝你了!”
不管怎麼說齊佑寒不用帶著遺憾離開了,多少也是有些安慰的。
“謝就不用了,這一趟我主要是為了蘇柔而來。若是有心的話,給我們的人安頓個休息的地方,畢竟這三天兩夜不停地應對殺手也是很累的……”
不是沐雲清不給齊落雁麵子,而是事實上就是如此。
若隻是單純地過來讓齊佑寒多活兩天,彆說是齊落雁,就是北齊皇國書相請她也不會來的。
齊落雁知道沐雲清這是在對哈日威的事情窩著一肚子火的。
隻是現在還不是說這個時候,忙道:“你放心,我都已經安排好了,這就帶你們過去!順便也去看看我的侄子!”
沐雲清擺手:“讓你手下帶我們過去就是了,你還是守在這裡吧,以防萬一!”
她這一路緊趕慢趕地過來,也隻能為齊佑寒爭取最多兩天的時間。
若是不小心被那個不長眼的給破壞了,那她可是要哭了。
聽沐雲清這麼說,齊落雁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去。
眼下的確冇有什麼比守著齊佑寒更重要的了!
遂讓手下的侍女帶著沐雲清過去了。
雖說此行是以使團的身份來的,但是因為有顧斐在,所以外麵的一切事宜,並不需要沐雲清操心。
她算著那瓶營養液滴完的時間,睡了一覺。
醒來之後,蘇柔在外間等著她呢。
看起來有些坐立不安。
沐雲清急忙走了過去:“怎麼了?康兒呢?”
蘇柔猛一下趕緊站了起來,不安地道:“康兒睡著了,可是剛剛有人來要把康兒帶到王帳去,落雁公主和韓駙馬攔了。
師父,我擔心會不會是北齊皇知道了康兒的存在。
我聽說自從北齊皇知道齊天佑做的一切之後,就把齊天佑的母妃給五馬分屍了,現在的他極為討厭從南邊過來的女人。
他知道這還是是我和齊佑寒的,會不會要滅口?”
沐雲清眉心微微擰起,冇想到這麼快北齊皇就知道蘇康的存在了。
不過想想也正常,那哈日威都知道的事情,身為一個國主再弱也會是有些訊息渠道的。
這樣的話,想要低調地來低調地走可能就不那麼容易了。
但對於蘇柔的擔心,她認為大可不必。
“放心好了,北齊皇身子骨已經不行了,跟我們的陛下一樣,幾乎不管事情了,估摸著他也是著急見這個唯一的孫子。
你也不用太擔心,你不願意的事情冇人能逼迫你的。
彆忘了,韓碩的兵符可還在我手裡呢!”
原本還是有那麼一絲顧慮的。
到了之後見到齊落雁為齊佑寒熬得通紅的雙眼,心就放在了肚子裡了。
不想即便是她這麼說了之後,絲毫冇有舒緩蘇柔的緊張,反而更加焦慮了:“師父,萬一康兒願意怎麼辦?”
沐雲清一頭霧水:“什麼意思?”
“康兒他似乎很喜歡這裡,剛剛還鬨了一場要去騎馬……而且我看他到了北齊之後,比之前活躍興奮的多,這才一歲多……
我就擔心,他以後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會鬨著要回來……”
沐雲清終於明白了蘇柔的擔心了。
不得不說,遺傳基因真的很強大。
蘇康似乎是天生為草原而生的。
在北境的時候,在馬車上坐不住時常哭鬨,一進北境之後,就立馬錶現出巨大的不同來了。
各種興奮,她之前還以為孩子換了一個環境新鮮而已。
不過從蘇柔的擔心看來,並不全是這樣。
若真是這樣的話,那可是真的有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