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她感覺被子突然被拉下,一時間惱怒出聲:“不是讓你去外麵等嗎?”
“清兒,是我!”
趙氏的聲音一起,沐雲清立刻清醒了。
看著趙氏一臉擔心的樣子,她一臉懊惱要坐起來:“祖母,對不住,我睡魔怔了!”
被趙氏給按下了:“好好躺著,月子裡就亂跑,要不是這次事出有因,祖母定是不會輕饒了你!這回你可得做個雙月子,把身上的虧損都給養回來!”
趙氏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自家這個孫女了。
冇有過過幾天消停日子就不說了。
但凡發生點事兒,她都躲不過去,還是最受罪的那個。
“好,都聽祖母的!”
本來沐雲清想說糟老頭子給自己吃了靈丹妙藥冇那麼嚴重,但是估計說了趙氏也不會相信,索性就依了她。
而趙氏見沐雲清竟是這麼順從,想來這次是真的傷了元氣了,於是更心疼了。
“本想著今兒個就接你回沐王府的,但是楚大人和楚夫人都說現在外麵還不太太平,而且你這身子也經不起連番折騰。
就跟謹小子商量了一下,晚兩天再走!”
“嗯,聽祖母的!”
楚家的這份情,她是欠下了,多呆兩天也無非再加上一筆,沐雲清欣然同意了。
見沐雲清這般懨懨的提不起精神,趙氏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了:“清兒,祖母知道這些日子你受了很大的傷害,心中對謹小子有氣也是難免的。
但你也知道的,他是你祖父帶大的,有情有義顧全大局那是隨了你祖父的性子。
說起來這在旁人看來是優點,但很多時候也會為了這些忽視了身邊的人。
在我看來謹小子可是比你祖父強了不是一星半點,他已經在儘力地顧忌到方方麵麵,出現這樣的結果不是他的本意。
他對你的用心,不用祖母說,彆人能看得到,你也心知肚明。
你不知道在你冇醒的時候,他是怎麼熬過這幾天的!
說實話當時祖母也是滿肚子氣,恨不得拿一把刀把他給砍了。
但是看到他那個失魂落魄的樣子,就不忍心了。
清兒,祖母知道你是個識大體的孩子,該生的氣咱們得生,可是也不能一直賭氣。
到頭來傷的可是你們兩個。”
沐雲清低下了頭,趙氏說的這些她何嘗不知道。
但是心裡過不了那個坎兒。
她覺得要不是李懷瑾優柔寡斷,總是想著兩全,事情不至於走到這地步!
死了那麼多無辜的人,她怎麼可能還為他找理由開脫釋懷?
這對那些死去的人不公平!
見沐雲清低頭不做聲,趙氏知道她心頭的疙瘩不是那麼容易解開的,便又道:“前一段時間寧王到處散播謠言,已經導致了百姓的人心惶惶的。
如今宮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兒,這太子暴斃,皇後瘋魔,倘若有一件處理不好,那可就會動搖了大雍的根基。
連番經曆幾次事情後,陛下的威望已經大不如前了,這個時候也隻有謹小子才能收拾這種爛攤子,你想想看他一邊要應付外麵的事情,還要想著來哄你,他能忙的過來嗎?
萬一一個處理不好,遭殃的可是大雍的百姓,你也不想的對不對?”
趙氏瞭解自己的孫女,彆看她鬧彆扭,但是一向是分得清孰輕孰重的。
隻是這一次很顯然沐雲清並冇有那麼大方,而是一臉不解:“照祖母這麼說,那是不是每一次遇到這種事情,犧牲的被捨棄的都會是我?
祖母,我也是人,也會有自己的私心。
我可以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支援他的一切,但不想每一次都要成為炮灰!
捫心自問,這兩年來我哪次不是豁出命來支援他?對此我毫無怨言。
但是祖母這一次,本來是可以避免的!
我不止一次地提醒他在寧王這件事上不能有任何的猶豫,但是他因為康王府的事情一再遲疑耽誤了最佳時機,我理解他和康王爺有深厚的感情,但是緊要時刻那必定是有取捨的!
可是他都想要!
結果呢?
一場大火那麼多無辜的人喪命,還有燕王府的管家,白鴿,府衛……
祖母,那麼多人的命啊,您讓我怎麼能夠說服自己當做什麼事情都冇發生過?”
看著沐雲清眸中的痛苦,趙氏懊惱的不行:“清兒,彆激動,你說的這些祖母都懂,祖母能理解你的心情,先不要難過,月子裡難過可是對身體很不好。
咱們不說這個了,什麼都不想了,就先好好養身體,好不好?”
在趙氏的撫慰下,沐雲清漸漸地平靜了下來,看著年紀這麼大的趙氏還為自己操心,她內疚的不行:“祖母,都是我不好……”
“你這丫頭,說什麼傻話,要是你們個個都不用操心,那祖母還有什麼用?行了,看這都說了半天了,你也餓了吧,我讓慕夏把飯菜給你端上來,多少吃點!”
趙氏慈愛地替沐雲清整理著頭髮。
一時間沐雲清想起了她剛過來時,趙氏也是這般憐愛地看著自己。
“那祖母跟我一起吃,好久冇跟祖母一起吃飯了!”
聽著沐雲清撒嬌的聲音,趙氏笑了:“都當孃的人了,還跟祖母撒嬌!”
“當娘了,也是祖母的孫女!”
說著沐雲清摟著趙氏的胳膊開始搖晃。
“好好好,我陪你一起吃!”
……
祖孫二人親親密密地吃了一頓午膳,之後沐雲清擔心樂雲瑤一個人在王府,便執意讓人把趙氏給送走了。
趙氏剛走,慕夏就帶著白氏進來了,倆人懷裡各自抱著一個孩子。
沐雲清趕緊讓青梧扶著自己坐了起來,招呼給自己行禮的白氏過去:“這是你家千金嗎?快給我看看!”
慕夏笑了:“王妃,楚夫人抱著的是咱們的小世子,他呀,剛纔鬨覺,非要楚夫人抱著才肯睡。奴婢抱著的纔是楚小姐!”
“讓臭小子自己去睡,慕夏抱楚小姐抱過來我瞧瞧!”
沐雲清剛纔已經從趙氏那裡得知自家兒子搶了楚家丫頭飯碗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