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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準死了?”太後是在夢中被人喚醒,並告知了這個訊息。
初聞訊息,她好半天回不過神來。皺著眉又驚又怕的看著李嬤嬤,“怎麼會這樣?是誰殺的他?”
“執金吾衛那邊已經接過了案子,聽說還冇有任何線索。”李嬤嬤將打探到的訊息如實稟告給太後。
太後的臉色陰沉下來,越發難看。
“他這麼一死,哀家這邊可就被動了。”多年來,謝太傅是她一手培植的勢力,也是她暗中操控的與皇上週旋的政治資本。
如今他這麼一死,那無異於斷了太後的膀臂,朝堂之上,她再無可代其發聲之人了。
太後悶悶不快,看著窗外雨霧如陣,心煩意亂。
“娘娘,事已至此,您急也冇用,還是等顏將軍那邊的訊息吧。”李嬤嬤勸了一句。
太後卻忽然道,“明日你替哀家傳話給離王妃,就說哀家有事找她商量。”
“太後孃娘莫非是想……”
太後冷眼掃過來,李嬤嬤趕緊閉上了嘴。
有些事不該多嘴,她知道裡麵的規矩,這會子也是一時心急竟然差點給忘了。
蘇蓮衣到了農家,被安排到了一間還算乾淨的房間住下。
這戶人家的夫妻二人帶著一兒一女,看起來異常淳樸,冇見過什麼世麵,得知對方身份尊貴,都不知該怎麼招待好。
幸而蘇蓮衣平易近人,告知自己隻是耽擱一晚上,要他們無需操忙。
揪著小炭盆,烤了一會兒火,倦意上來,蘇蓮衣便跟農家夫婦打了個招呼睡下了。
四大金剛輪換著守在門外,留心著周圍任何蛛絲馬跡動靜。
但饒是他們功夫精深,耳聰目明,卻因這場大雨乾擾,竟一時也冇注意到村舍不遠的密林中有人影在晃。
那幾道人影跟蹤出征隊伍一路,到了這裡方纔趕上,為首的恰是福安殿的暗衛紫蕭。
紫蕭抱劍站在樹下,目如鷹隼般緊盯著茅舍方向。
大雨澆灌在她的黑袍上,她竟紋絲不動。
身邊手下低低問了一句,“主人,今夜動手?”
“不行。景雲奕的大軍離得太近,若是驚到了他,咱們一個也跑不掉。”紫蕭謹慎說道。
“那主人的意思,是繼續盯著,尋找時機?”手下被澆的很難受,巴不得早點結束任務。
紫蕭聽出他話中含有怨氣,斜了他一眼,那人趕緊閉上了嘴,悄悄退下,繼續守著。
雨下了一夜,在天亮時停了。
景雲奕走出帳子,看了看還有些陰陰的天氣,渾身打了個激靈。
召喚斥候近前問道,“去探過王妃那邊了嗎?如何?”
斥候道,“王妃昨夜已經安然住下,殿下大可放心。”
“好,等一會兒天亮,安排人將王妃接回來吧。告訴先鋒部隊,拔營出發。”景雲奕交代完便進了帳子。
略略收拾了一下,便準備離開。
這時卻聽到外麵傳來容瑄的急切的聲音,景雲奕趕緊放下手中之物,傳他進來。
“怎麼了?慌裡慌張的。”景雲奕有些不高興。
他跟隨自己多年,遇事怎能還如此不鎮定?
容瑄抹了一把臉上的汗道,“剛剛楊武傳話,王妃病了。”
“什麼?”景雲奕剛剛還在想容瑄不鎮定,實在不像話,現在倒輪到他自己控製不住慌了。
“什麼時候的事?”景雲奕一邊說一邊往外走,便看到昨夜安排保護蘇蓮衣的四大金剛之一,楊武站在外麵,正搓著手不知所措。
看到景雲奕出了帳子,急忙迎了上來。
“殿下。”楊武剛拱了拱手,景雲奕便擺手道,“到底怎麼回事?”
“王妃後半夜發起燒來,暫住那戶人家的娘子熬了些薑湯給王妃發汗,屬下出來報信時,王妃的燒已經退了,但身子仍虛弱不已。”楊武說道。
景雲奕猶豫的看了一眼答應,吩咐容瑄,“這裡暫時交給你。你安排他們出發,我不放心蓮兒,去看看她。”
容瑄知道景雲奕對蘇蓮衣有多情深,是以也並不意外他的決定,道,“殿下放心,這裡儘管交給屬下。”
景雲奕說著便翻身上馬,隨著楊武向那家農戶而去。
農戶中,夫人扶著蘇蓮衣,喂她吃了點粥。蘇蓮衣隻覺渾身痠疼無力,還不忘道謝。
“勞煩嫂子了。我這病來的不是時候,惹得嫂子大半夜裡也不得安生。”
農夫憨厚的笑道,“您是王妃娘娘,能來我們這種小戶人家落腳,是瞧得起我們,伺候您一下,應當的。”
“嫂子不要這麼說,王妃不過就是個身份而已,我與你們並無不同,嫂子若是不嫌棄,就叫我蓮衣好了。”蘇蓮衣勉強笑了笑。
農夫受寵若驚,幾時見過這麼客氣的貴人。
她也不太會說話,便道,“王妃娘娘,您一點架子也冇有,比我們莊上的魯大娘子還和氣。”
農婦口中的魯大娘子是莊上魯大戶的妻子,因當地農戶都租種魯家的地,因此對魯家都有些敬畏。魯大娘子的和氣,也就是不會言語羞辱打罵這些窮苦人罷了。
可就算是這樣,他們也將魯大娘子看成菩薩奶奶。
否則怎麼會有不拿窮人撒氣的財主婆呢。
聽了農婦的話,蘇蓮衣忍不住歎息了一聲,隻能暗惱這樣的世道真是逼得人不得不卑微如斯。
可她卻並冇有什麼狂誕不羈之想,妄圖改變這樣的現狀。
能改一家,她有能力改一國一朝嗎?
幽幽歎息一聲,蘇蓮衣拍了拍農婦的手道,“你們受苦了。”
“唉,能吃飽飯,家裡冇病冇災,可苦個什麼。”農婦樂天安命般說道,“前些時候,聽說疆北那邊亂了,當家的還在愁,這亂勢一起,免不了就有逃難的流民,如今聽說奕王殿下要帶兵親征,咱們這些平頭百姓彆提多高興呢。奕王殿下他可真是個救世的佛爺啊。”
農婦不吝讚美,蘇蓮衣就像是自己被誇一般,忍不住臉紅了。
“這原本就該是朝廷做的。”蘇蓮衣還是自謙了一句。
農婦看著她,越看越是親近喜歡,柔聲道,“娘娘覺得好些了嗎?”
“嫂子又忘了,還是叫我蓮衣的好,娘娘來,娘娘去,聽著好生彆扭。”蘇蓮衣笑道。
農婦便哎了一聲,摸了摸蘇蓮衣的頭,確實不燙了,卻不放心,張羅著叫自己家男人去鄰村請郎中。
就在這時,景雲奕急急趕到,還冇等馬在農舍外停穩,他已經心急下馬,衝進了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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